大的樹木破土而出，聲勢浩大，揚起無數雪花，幾乎遮蔽了視野。

“木遁！！！是初代火影！！！”不曾停息的風雪中，有近乎慘叫的驚呼響起。

火把的光芒在激亂的氣流中幾下閃爍，逐個消失。

“不可能！初代火影早就死了！！！”有人驚慌地辯駁。

“蠢貨！初代火影和二代火影都被穢土轉生術喚回人間了！快逃！”因為聲音的主人拼命地遠離，被寒風拉長的聲線越發模糊而不真切。

驚呼聲漸漸遠去，不到3分鐘的功夫，天地間恢覆一片暗沈冷肅。

沈默片刻，我面無表情地開口：“……那根本不是樹界降臨吧。”疑問句，卻用的肯定語氣。

“……”放下雙手，千手柱間的威嚴三秒內崩得一幹二凈，“啊哈哈哈~穿幫了啊！當然不是樹界降臨啦~嚇嚇他們而已，真的用樹界降臨太浪費查克拉了！”

“……啊哈哈……原來不是嗎……”卡卡西幹巴巴地說，悄悄抹掉心虛的冷汗。

“不過，”我微微側頭看著千手柱間，雖然沒有光源什麽都看不清，“為什麽要阻止我殺掉他們？只是一群強盜而已。”

聞言，卡卡西亦是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千手柱間的方向。宇智波帶土依然猶如一塊背景板，毫無反應。

“……”千手柱間沈默，似乎在斟酌著用詞。

默默維持著直視他的姿勢，我既不動，也不催。

“……是因為時代已經不同了吧？”千手柱間緩慢而堅定地說，沒有遲疑，沒有猶豫，“無序的殺戮應該結束了。各國已經開始組建全面的治安力量，第一次所有忍村聯手進行的全忍界範圍內的治安掃蕩很快也會開始。那些家夥，沒有機會再犯案了。”

“所以，為什麽不放他們一馬，給他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呢？”

“……”沈默著，我最終說，“我知道了……如果這就是忍界新的秩序，我會遵守。”

“嘿嘿~”千手柱間摸著鼻子傻笑。

“——不過，”我緩緩地說，“只要人類存在，黑暗永遠不會消失。所以，我不會承諾從此不殺人。”

“不，這樣就夠了。”千手柱間平靜地說，“殺戮永遠不會消失，這一點我早就明白了……所以，這樣就夠了。”

“啊。”

“比起這個，”頓了頓，千手柱間又瞬間沒了正形，“不是要把九尾放出來嗎？”

“……是的。”輕聲應著，我再次站到水缸之前。

對於千手柱間在正經與不正經之間的切換速度，果然還是不習慣啊。

沒有光源，即使近在咫尺亦看不清晰水缸表面浮現的術式符文。但這不是問題，從很久以前開始，我就已經不再依賴視覺。

封印九尾的術式並不覆雜，1分鐘不到就已經解開。

紅色的惡質查克拉從水缸中爭先恐後地躥出，暗沈的天地間被映照得一片腥紅。撲面而來的無盡的憎恨，即使已經習慣過，闊別多年後再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依然讓我不自不覺中進入旁觀的游離狀態。

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毛色熱烈如火的九尾巨獸已經躍然於前，然後天地間重歸於黑暗。

感知域中，剛剛狼狽逃走、躲在遠處偷偷窺視這處——即使因為沒有光源什麽也看不到——的十幾個人，再一次拔足狂奔。

這一下，他們是真的死心了吧。

我平靜無波地想到。

在這樣的狀態裏，總是容易神游呢。

九尾剛剛凝形完畢，千手柱間就迫不及待地雙手合成喇叭狀搭在嘴邊，大聲喊道：“喲~九尾——！好久不見——！”

“……”剛剛腳踏實地的九尾聞聲低下頭，卻因為光源消失什麽也沒有看到。

查克拉湧動間，紅色如同烈火般的光芒亮起，映照得天地間本是潔白的雪花如同染上了鮮血。

“哇~哇~原來九尾你還會發光啊！”千手柱間仿佛發現新奇玩意的孩子般驚喜地叫道。

“……千手柱間。”九尾裂開獠牙猙獰的巨口，冷淡地說，目光轉到一旁靜靜站立著、冷漠而疏離的我，“……你居然還沒死。”

“……我運氣很好。”我目光渙散，聲音飄忽。

“……切。”九尾似乎很是不滿。至於他在不滿著什麽，他身上的憎恨太過濃烈，暫時無法分析。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動作，連千手柱間也保持了安靜，一時間，被九尾的查克拉映照得通紅的天地裏只有寒風挾裹著雪花飄舞的冷肅聲響。

“……吶，九尾。”在一片安靜中，我飄忽而不真切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我活下來了。所以，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良久的沈默，久到我以為他依然不打算認同我的時候，一個低沈的聲音驀地響起。

“……九喇嘛。”他說，“我叫九喇嘛。”

“九喇嘛……”喃喃的重覆一遍，我渙散沒有焦距的目光木木地看著眼前一片熾紅，“……九喇嘛，你好，我是漩渦鳴人。”

“……哼！”九尾咧嘴，只發出一個鼻音，什麽也沒有說。但我知道他在笑，高興的笑。

擡起爪子後退幾步，九喇嘛甩了甩長長的九條尾巴，突然閉上眼睛。然後，在一陣查克拉湧動間，龐大的九尾妖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縮小，幾個呼吸間，便只剩了一只成年家貓般大小。

直到九喇嘛幾個跳躍間輕巧落在我的左肩上，被驚呆三人才陸續回神。——雖然宇智波帶土依然癱著張臉仿佛面無表情，但他那微微睜大的雙眼依然誠實地表現了他的驚訝。更何況我從來采用的更直接的方法來觀察他人的情緒。

“……原來尾獸是可以自如縮小體型的啊！”千手柱間喃喃地說，一臉原來如此的受教表情。

“哼！我們尾獸本就是純粹的查克拉集合體，當然可以自如改變大小。”九喇嘛撇嘴說。

“那為什麽以前從未有過尾獸改變體型的記錄呢？”千手柱間一副好奇寶寶樣，虛心求教。

“哼。”九喇嘛撇過頭，打了個呵欠，伸了伸四肢，在我的左肩上趴下。

“……”千手柱間可憐兮兮地向我投來求助的視線。

“……因為影響實力發揮。”我飄忽著說。

仿佛這才註意到我的異常似的，千手柱間驚訝地說：“鳴人，你怎麽了？”

“……沒事……和九尾……九喇嘛分開太久了，有些不適應……”我飄忽著說。

“……是這樣嗎？”千手柱間撓了撓頭。

我木然地點點頭。

“……好吧。”千手柱間再次撓頭。“說起來，都這麽晚了，我們卻還沒吃晚飯呢！先找家居酒屋填飽肚子，明天再啟程回村子吧！”身為穢土轉生體的他如此提議道。

“……你們決定。”我依然飄忽。這種狀態，沒幾個小時大概不會消失了。

“……”卡卡西抽了抽嘴角，“初代火影大人決定就好。”

“……”宇智波帶土一聲不吭，繼續cos背景板。

“那就這麽決定了！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家貌似不錯的居酒屋，就那家吧！喝酒去嘍~”千手柱間興奮地說，迫不及待地率先出發。

……其實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初代火影大人。

即使是在這種狀態裏，我依然有著腦門掛上黑線的錯覺。

“……這家夥，都死成這樣了還是一點沒變。”左肩上的九喇嘛甩著尾巴吐槽。

——————

渦之國某個小鎮的酒館裏。

雖然規模只能算是小鎮，卻也算得上渦之國最大規模的人類聚集地之一，所以，有這樣一家24小時營業的居酒屋並不值得奇怪。

“……說起來，水門那小子呢？”九喇嘛趴在桌上一邊吃著烤肉（為此我們還得買下九尾用的這個盤子）一邊問，“那個和玖辛奈長得很像的漩渦族女人被你們打敗了？”

“沒有……”我靜靜地坐在一邊，沒有動筷，“玖奈留阿姨放棄了……覆活了父親和母親，然後放棄了……現在大概在哪裏旅游吧……”

“……嘖。”九喇嘛不滿地撇嘴，“那麽強烈的憎恨，居然說放棄就放棄了！人類還真是……”

“……”我沒有搭腔。

反倒是一邊喝酒喝得正歡的千手柱間答話了：“可是，這不也正是人類最可愛的地方之一嗎？”

九喇嘛沒說話，狠狠甩了他一個白眼，扭頭繼續對付盤子裏的烤肉。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決定九尾的名字用另一個譯名九摩訶……但我發現自己居然習慣了九喇嘛……於是，結果還是用了九喇嘛……orz

藍眸羅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7-09 20:23:26

123、九喇嘛與果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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